他的信心并不是一味希望,懒于行动,无所作为。他一生始终是个坚定的身体力行的人。他知道,不管做什么事,如果需要别人帮忙,首先得自己尽力好好干,自己帮助自己。我知道,他由于担心亚茅斯船屋窗口的蜡烛也许偶尔没点上,他曾在夜里徒步前往亚茅斯查看。我也知道,他由于在报上看到一则也许跟艾米莉有关的消息,就拿起手杖,长途跋涉了七八十英里。我转告他达特尔小姐告诉我的消息,他听了后,就乘船到那不勒斯去走了一个来回。在所有这些旅程中,他都省吃俭用,因为他一直都抱定为艾米莉攒钱的目的,以备找到她时给她用。在整个这么长时间的寻访中,我从没听到他有过抱怨,从没听到他说过劳累,也从没见到他有过灰心。
自从我们结婚以后,朵拉经常见到佩格蒂先生,而且非常喜欢他。我现在还能想起他在我眼前的身影:他手中拿着自己那顶粗质的便帽,站在朵拉沙发近旁,我那孩子气的太太,抬起她那蓝莹莹的眼睛,含着怯生生的惊奇,看着他的脸。有时候在傍晚,黄昏时分,他来和我谈心,我会劝他在花园里抽一会儿烟,我们就一块儿慢慢地在花园里来回溜达。这时,他撇下的那个家,晚上炉火熊熊时,在我童稚的眼中那种舒适的气氛,以及在那个家周围呜咽的凄风,这些景象全都在我的脑子里清晰逼真地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