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官道:“自然是人家给你的底稿,你写的稿子,已经寄出去了。你对我们定国军,是不会怀着好意的。”
李守白道:“何以见得?”
那军官不等他把话说完,瞪了眼,将桌子一拍道:“你混账,看你说话不屈服,你这东西就不是好人。我把你关起来,过几天再说。看你是挖苦我们呢,还是我们挖苦你呢?”
李守白淡淡地道:“我是个一品老百姓,你们要怎样办就怎样办吧,我还有什么法子呢?”
那军官也不说什么,脸上一红,气呼呼的,用手一挥,吩咐兵士们将他押下去。于是几个兵士依然把李守白押回到那柴房里去。李守白知道了这事的究竟,心里倒坦然起来,就凭这一点缘故总不能治我的死罪。于是不像以前在屋子里来回走个不定,现在却躺在草堆上,静等发落。
这日白天,没有什么动静。其间,兵士们还送了两个军用馒头,一碗白开水进来。李守白对于这种饮食,倒没有什么厌恶,居然完全受用了。晚上屋子里也没有灯火,只是屋子里更显得漆黑,便知道是天色晚了。这个屋子大概是临近水沟,白天就有一两个蚊子,在耳朵边嗡嗡地乱叫;到了晚上,蚊子就像飞沙一般,不但其声如雷,而且不断地飞到鼻子里耳朵眼里来,实在搅扰不堪,没有法子,只好站了起来,在屋子里乱走。然而还是不行,那蚊子打成了球,在人脸上乱碰着。忽然想得了个办法,将身上的汗衫脱下来,把自己的头脸,完全包着,身上的大褂子,还依然穿着,两只手也揣到长衫里面去。总之,所有自己的肉体,一点也不外露,以免被蚊子来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