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那个在杨承淮棺木前崩溃大哭的梁初,便永生永世都不愿她再承受同样的悲伤和心碎。因为不想她再进入她父亲的圈子里,所以他永远默默关注她。然而越是克制自己不去靠近,却越鬼使神差地希望她一步步主动走近自己。
“你这样问我,又可曾想过,我也一直在等你说出自己的目的?”聂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小初,连你自己都无法做到的事,又如何去要求别人?”
梁初瞬间白了脸:“我的目的?我对一个陌生人小心翼翼有错吗?”
聂谌的神情终于变了:“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陌生人。”
梁初这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一个不该说的词。
“我从未抱有试探之心。”聂谌的语气已沉下去,“但你扪心自问,易地而处,若是我掩饰身份接近你舅舅,你能做到心无芥蒂、开诚布公吗?你起初不愿说出自己是谁,难道我便可以不管不顾地找到你,然后告诉你,你爸爸差点卖掉了一件珍贵的文物。你会相信我吗?心里会好受吗?”他蓦地站起身:“你今天能站在这里指责我隐瞒你,正是因为这些所谓的隐瞒令你平安无恙。”
聂谌很少动气,更少对梁初动气。然而从一开始,梁初对他便怀有恶意的揣测。在敦煌,她疑心他捉弄自己,而后来,她时时刻刻疑虑他是否隐瞒了自己什么,这猜忌从未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