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从了他,表在嘀嗒嘀嗒地走着。他的呼吸一会儿急促,一会儿平缓。我默不作声地在旁边站着。在一片静谧中一刻钟过去了。他收起表,放下画,站起身子,走到火炉边。
“好了,”他说,“这一小段时间是给痴迷和幻想的。我把鬓角靠在她充满诱惑的胸脯上,心甘情愿地把脖子伸进她用鲜花造成的颈轭下,我尝了她杯中的美酒。那靠枕是烧人的,花环里有毒蛇,酒有苦味,她的许诺是空的,她的钟情是虚假的。我看穿也看清了这一切。”
我惊讶地望着他。
“事情很怪,”他继续说,“我这样狂热地爱着罗莎蒙德·奥利弗,确实怀着初恋的热忱,而被我热恋的她又是如此美丽、优雅、迷人,可是与此同时,我又冷静而清楚地意识到,她不会成为我的好妻子,她不是我合适的生活伴侣。婚后一年我就会发现这一点,十二个月的狂喜之后,随之而来的将是终生的遗憾。这我很清楚。”
“这倒真是怪了!”我禁不住嚷了起来。
“在我心里,一方面,”他继续说下去,“敏锐地感觉到她的魅力,但另一方面,却又对她的缺点有着深刻的印象。这些缺点是:我所追求的东西,她不会赞同;我所从事的工作,她不会合作。罗莎蒙德会是一个肯吃苦的人,肯干活的人?会是一个女使徒?罗莎蒙德会成为一个传教士的妻子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