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看得要命,妈!”他叫道。
“不错,自从有巴克斯特这个姓以来,没有一个巴克斯特是好看的。”
他对镜子皱了皱鼻子。这个动作使雀斑在鼻梁上挤成了一堆。
“我希望我象福列斯特兄弟一样黑。”
“你应该骄傲,你幸而不象他们那样黑。那些家伙就和他们的心一样黑。你是个巴克斯特,而所有的巴克斯特都是清白正直的。”
“你说得好象我不是你的血统一样。”
“虽然我们娘家的人不象你们巴克斯特家的人这么瘦弱矮小,他们的良心也是同样清白正直的。倘若你自己再学会干活,那你就和你爸爸一模一样了。”
镜子里,显出一张颧骨高耸的小睑。这张胜有着不少雀斑,又略微有点儿白,但却是健康的,就象一块细沙地。每逢他上教堂或者有事上伏国西亚镇时,他那头乱发就会使他发愁。它们是干草色的,而且粗糙蓬松。不管他爸爸怎样每月一次在满月前后的那个礼拜天早晨,替他细心修剪,它们还是在脑后长得一簇一簇的。他妈常把它们叫作“鸭屁股”。他的眼睛又大又蓝。当他皱起眉头,聚精会神地研究他的识字课本或者观察什么奇特的东西时,它们就眯成了一条缝。只有在那时候,他的妈妈才承认他是她的亲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