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造你的妈妈!”癞痢头骂道,“你要将我们打死吗?老子打给你看看!”
胡根富的二儿子依旧如死人一般,毫不声响。癞痢头向众人骨碌了一眼,不知如何继续行动才好。刘二麻子卷一卷袖口,正要预备上前发泄愤火的当儿,张进德打断了他的兴头,止住他说:
“别要打他了!打死了也没用。天已不早了,大家暂且休息一下,等到明天我们再来处治他。庙门关好,怕他跑了不成?派两个人轮流看守着他……”
听了这话,各人的脸上忽然现出睡容来,齐感觉到欲睡的疲倦了。惟有癞痢头和小抖乱两人精神如常,不愿意离开被捆绑着的胡小扒皮的身旁……
三四
朝阳穿过窗孔,侵袭到张进德的枕头了,张进德这才从睡梦中醒来。他睁一睁惺忪的睡眼,见着时候已经不早了,一骨碌爬起身来。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没听出一点儿人们的动静。全庙中哑然无声,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住着,此外再无其他的声息。“难道他们都还在睡着,没有一个人醒来吗?……”他想。在静寂的早晨的空气中,好象昨夜晚的经过:捕捉敌人,欢欣的哄动……一切都消逝了影子。好象从这一切之中,留下来的只是张进德,只是这空空的庙宇,只是从这窗孔中所射进来的阳光,这是怎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