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蓼瞪起眼睛看张金树,像是看一只陌生的猴子:哦,怎么能不喜欢足球呢?这是多么遗憾的事啊……我们刚才已经成立了球迷协会,本人还是秘书长呢,你是不是也参加一下?
张金树不痛快地说,萝卜芹菜,各人所爱,我对什么球迷协会没兴趣。停了停,觉得说得不解恨,又板起面孔说:我可没时间瞎起哄。
安子蓼怔了一下,突然笑了:哦,那你的时间都干什么去了呢?看来你是个事业型的人,想必有……哈哈,想必是有大作为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免得你跟我们这些人同流合污。
说完,转过身去走进了吵吵嚷嚷的兵堆里,不再理会茫然的张金树。
兵们又哈哈笑了起来,而且更加肆无忌惮。
在即将启动前行的这节车厢里,张金树就是这样认识了安子蓼和他带领的小分队。
以后张金树曾经十分后悔不该在那个场合那么郑重其事地给安子蓼敬了那个军礼,跟他说话也没有必要那么卑躬屈膝,更不该低三下四地求他帮忙换干部服,简直是自己掉自己的价。尤其是在他得知安子蓼不过是早他两年入伍的兵并且和他同岁之后,他就愈加觉得那个礼敬得不合算,那个情求得更是愚蠢至极。
二
破旧的列车哼着破旧的歌,吭吭哧哧地碾过了黄河,又碾过了长江。冬天被丢在身后,春天从车窗口涌了进来,铁路两岸的景色河水一样由南向北哗哗地流淌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