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套上大褂,前往西片町,去见与次郎。他由后门进入,看到茶室的桌边,广田先生正在吃晚饭,与次郎则守在一旁恭敬地伺候。
“先生,好吃吗?”与次郎问。
先生两腮鼓胀,好像有什么硬物在嘴里含着。三四郎看见桌上的盘子,十几个红中带黑的烧焦的东西在盘里放着,个个尺寸大如怀表。
三四郎坐定后,施完礼。先生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与次郎用筷子从盘子中夹起一个,说:“喂,你也来吃一个。”
三四郎仔细一看,居然是红烧蛤蜊干。
“为什么吃这种奇怪的东西?”三四郎问。
“为什么?好吃呀!试试啊。这是我为了孝敬先生特意买的。先生说,他之前没吃过呢。”
“哪里买的?”
“日本桥。”
三四郎觉得有些可笑。这时候的与次郎和刚才讲论文时候的完全不一样。
“先生,还吃吗?”
“好硬啊。”
“一定要仔细慢嚼,很香吧?滋味越嚼越厚重。”
“滋味没尝出来,牙齿已经酸了,这种老古董有什么好买的?”
“不好吗?也许先生吃不惯这玩意儿,但是美弥子小姐肯定会喜欢吃。”
“为什么?”三四郎好奇地问道。
“唔,因为她特别沉着冷静,所以滋味一定能嚼出来。”
“那女子沉静但粗犷。”广田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