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言冷语,其实不怕。怕的,是人心凉得这么快,这么透。
但许志武和他们不一样,虽然每次他和我说过话后,家里都会传来他媳妇的骂声,可至少他还是把我当个人看。
迎头碰面的时候,他会像邻里那样,打声招呼。家里水管冻裂了,我急得拿被子压水,听到动静,他拎着扳手就来我家修理。我娘去世的那年,大院上上下下住了几十号人,没一人搭把手帮个忙,只有他帮我入殓抬棺。
他媳妇骂我是狐狸精,勾了她男人的魂。许志武把他骂骂咧咧的媳妇推进了屋,可门外的我,多希望这话是真的。
没有非分之想是假的,可有的,也只是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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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入冬。那一年的冬天,营口出奇的冷,尤其是那一晚。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那么冷的天,为什么会燃起那么烈的火。
大院西头的火势,顺着夜风,张牙舞爪地掠尽家家户户堆在门外的煤坯;眨眼的工夫,就烧到了东头。大戏台院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戏台:人们惊慌失措,衣不遮体、披头散发地从家里冲了出来。也有手脚麻利的,竟还能折返一趟,把家里值钱的家什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