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似乎是用油漆写的,也可能是墨水。无论写的究竟是什么,厚度都足以让他看见文字边缘在灰泥墙面上微微凸起。乳胶漆撕开的地方,他在“8”旁边看见另一个数字的一角。
数字写在灰泥墙面上。五六十年来,覆盖上了一层又一层涂料。也许是更久以前的,说不定是在大楼建造时写下的。
内特看着墙漆上的参差破口。现在停手还来得及补救。他记得在地下室楼梯底下看见过几罐涂料,其中至少有一罐是所有房间墙壁的这种米色,分量至少能填补比电话号码簿略大的一块面积。
但恐怕不够重刷半面墙。
他扯开遮住最后一个数字边缘的松脱墙漆。乳胶漆轻而易举和墙面分开。他把眼睛凑到缺口张望。
逗号后似乎还有两个数字,也许三个。
内特抓紧松脱的墙漆轻轻一拽。乳胶漆从墙上剥离,空气涌入涂料和灰泥之间的缝隙,发出类似于吸吮的轻响。第一块涂料由于自身重量而断裂,尺寸和一件T恤差不多。他抓住墙漆松脱的边缘,撕开一大片涂料。破口持续扩张,直到边缘碰到壁橱的门框,顺着木板向下一直到踢脚线为止。这一块的形状和尺寸都和他的一条腿差不多。他朝另一个方向用力,这一块涂料从墙面掉了下来。
他花了二十分钟扯掉厨房和壁橱之间这面墙上的所有涂料。一条涂料弯曲向上朝正门延伸。插座周围留着几小块奇形怪状的墙漆。部分墙漆脱落以后,他很惊讶地发现插座四周的嵌板居然是木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