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卿微笑说:“怎么听起来我觉得要被你暗杀似的。”
说笑间,外面来了一个人到芳卿身边耳语了几句:“裴先生在休息室等您。”
裴先生的车子新换了德国货,司机也跟着换成德国大鼻子,所以近来每每上了车,芳卿总有种即将驶往异乡的感觉。
“今天拍得快啊。”裴先生去年夏天过了五十岁生日,声音倒还是年轻气的。
“戏不多,就我跟燕榆两个人的戏。”天色暗沉,看样子会有一场雨。电车丁零零,像是提醒着人们早点回去收衣服。
“他忙什么?”
“结婚啊。他太太家的人都从北边过来了,他要去安顿他们。”
“请你了吗?”裴先生问。
“他没有请圈子里的朋友。导演都没请。”她从包里取出小镜子和手帕,把嘴唇上的口红擦了。“明天要去跟化妆的师傅提建议,这个口红密度太高了,涂在嘴唇上很厚,都透不过气来。而且很黏,抿抿嘴唇都要粘在一起了。”
“那好啊,我吻你一下我们就永远粘在一起了。”裴先生转过头来在她的鬓发上深深地嗅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