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吧——那天你说——失眠的睡美人——我特别特别喜欢。说完这句,麦琪就醉倒在吧台上。
这不就睡着了嘛,毕然咕哝了一句。
酒保说,其实并没有。麦小姐连喝醉都不会断片,她会不停地做梦,做同一个梦,尽是那种在台上说到吐血,台下就是没人笑的噩梦。
你怎么知道?
酒保抬起头,一脸的焦灼痛楚。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就在这里,看了她八年。
吴均和康妮面面相觑。麦琪的隐私大面积暴露在他们眼前,就像一片猝不及防扫过来的白光,他们下意识地想抬起手来挡一挡。
我只知道,康妮说,她其实并不是三月八日生的。起初,改个生日只是为了换一个符合她人设的笑点,后来出了名,当然也就不能随便改了。其实我早就发现她的内容正在枯竭,只是没想到速度这么快。个人经历对任何创意产业的工作者都不够用,对脱口秀演员尤其如此。就连“发现自己的男人其实更喜欢男人”这种事儿也只能用一次。以后每用一次,边际效益都会递减。
墙上的画面里,酒保从酒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塞进麦琪的上衣口袋里。麦小姐,他说,这是我们的新品,睡前吃一块助眠效果很好。为了明天,你今晚一定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