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长:“林师傅哪儿人?”
林父:“老家山东,闯关东来的东北。”
区长:“刚才在屋里,我还以为您是南方人呢!可具体哪个省的,口音又听着都不像。”
林父:“我是咱们国家第一代建筑工人。一九五八年就开始支援大三线,从东北到西北再到西南,甘肃、贵州、新疆、四川,去过了不少地方,六十多岁了才退休回到哈尔滨,口音不知不觉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区长肃然起敬地说:“难怪,那您也是咱们国家的功臣。”
林父:“什么功臣不功臣的,不敢那么想。但区长,作为一名建筑工人,我可是对得起咱们国家的……”
他说不下去了。
区长:“林师傅,不管什么话,只要您想跟我说,那就只管敞开了说。您跟我说的越是掏心窝子的话,那就越等于看得起我。”
林父看着区长说:“区长,有几句话,刚才不便说。尤其当着我老伴,更不能说……林超然他弟,埋在北大荒了;他妹因为对象吹了,考大学又没考上,一时想不开,只身一人跑到广州那边一个叫深圳的小地方去了,至今半年多了,还不回来;超然他媳妇……夏天里又没了……我们老两口眼前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了,他自己又当了爸……这,这他要是被判了,只剩我们老两口带个孙子,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所以,我拜托了!我……我这会儿给您下跪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