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豆蔻退下,黑衣女子拿起油灯靠近床上的少年。
果然不是苓儿……
女子长叹一口气。
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管是不是苓儿,既然救了,那就救到底吧。
她伸出手,摸向他的脖颈。
手中的触感冰冷,少年的颈,盈盈一握,苍白脆弱,带着一种奇异的破碎之美,只是那颈侧的脉搏,已然缓平了下来。
她双手握住少年颈前高高堆叠的衣领——湿漉漉的黑色布料仿佛有生命的蛇,紧紧巴住少年的身体,如同一层奇怪的皮肤,将少年干瘪的身形勾勒地好似冬天的枯枝。她将衣领使劲往两侧撕扯,那充满弹性的“蛇蜕”却出奇地狡猾,无论如何都不肯露出半丝缝隙。
女子无奈地松开了手,满手是水,带着一股腥臭的苔藓气息,那衣料依然纹丝不动。她起身,在远处翻箱倒柜半天,摸出了一把剪刀。
“咔嚓——”
当豆蔻再次回到女子房间时,已是一炷香后。
她看到,少年的那身黑色的衣服已经被剪成了几块破布,可怜兮兮地撒了满地,而那瘦弱的男孩子赤裸着上身仰躺着,胸前插满了细细的长针,豆蔻大惊,这是她第二次见女郎动用祖传的天时之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