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谈到了反对“逻辑”,人们就认为势必要求否认思的严格性并使冲动与感情的任意性占据统治地位以代之,因而一呼而出把“反理性主义”作为真的东西了。因为还有什么比谁反对合逻辑的东西就要防护不合逻辑的东西“更合逻辑些”呢?
因为谈到了反对“价值”,人们就对一种据说是敢于蔑视人类至善的哲学谈虎色变。因为还有什么比一种否认价值的思必然要认一切都无价值“更合逻辑些”呢?
因为说了人的存在在于“在世”,人们就觉得人被贬低为一个全然是现世的东西,因而哲学也沉沦于实证主义中了。因为还有什么比谁主张人的存在的在世性就只承认尘世的而否认彼岸的并否认一切“超绝的”“更合逻辑些”呢?
因为提到尼采讲“上帝之死”的话,人们就将此举说成是无神论。因为还有什么比知道“上帝之死”的人就是不要上帝的人“更合逻辑些”呢?
因为在上述一切中到处谈到反对人类认为崇高与神圣的东西,这种哲学就是在教一种不负责而又有破坏性的“虚无主义”了。因为还有什么比谁如此到处否认真的存在者谁就站在无的一边并即把单纯的无宣说为现实性的意义“更合逻辑些”呢?
在此发生的是什么事呢?人们听见谈到“人道主义”,谈到“逻辑”,谈到“价值”,谈到“世界”,谈到“上帝”。人们听见谈到反对这些东西的话。人们知道上述的东西并且把这些东西认为是肯定的东西。凡是说来反对上述的东西而在听说时又未经过严格的深思的,都立即被人们认为是对上述的东西的否定并被认为是在分解的意义之下的“否定的东西”。在《存在与时间》中某个地方就着重地谈到“现象学的分解”,人们用常被称引的逻辑与理性来认为,凡是非肯定的东西就是否定的而且就从事于反对理性,因而活该被加以下流的污名。人们是这样地满脑子被“逻辑”塞死,以至把一切与普通意见之迟钝相违的东西都立即算成可恶的反面东西。人们把一切不肯停留在众所周知与众人喜爱的肯定的东西上面的东西都投入全然否定的深坑,这种全然否定否定一切,因而归结于无中而且终成虚无主义。人们就从这个逻辑的途径让一切都在人们自己依靠逻辑来发明的一种虚无主义中没落。